袖珍小花卷

文都是完结的,无了就是被删了。可去贴吧或者找txt。很少上,私信多半看不到。

【黑花】[HE]犹是梦里人

【此间】

这一夜,长沙下了很大的雨。

 

“黑爷,您还是回去吧。”解家老宅的墙根下面,家仆苦口婆心的劝着,“花儿爷说过不会见您,就是真的不会见您了,花儿爷这个人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

 

一身黑衣的人不言不语,雨淋湿了他的衣裳,也淋湿了他的头发,让他显得有些狼狈,可他依然执拗的站在那里,宛若一座雕像。

 

老家仆看怎样也劝不住他,叹着气摇着头,退回了宅院里。

 

黑眼镜安静的站着,解家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开着艳丽的粉红色花朵,枝叶探出了院墙,张扬在他的眼前,黑眼镜伸出手去,压低了枝头,他噙着一丝笑意,轻柔的抚摸着一朵花的花瓣,似乎在轻抚自己的爱人。

 

【前尘】

黑眼镜第一次见到解语花,是在解家的别院。

 

听说小九爷有意和他谈一桩生意,彼时黑眼镜如日中天,却也不敢小看了根深蒂固的解家,小九爷刚刚当家,有意与他合作,黑眼镜自然乐意的很。

 

解家的家仆带着黑眼镜到了别院,请他在大厅稍坐,说是小九爷眼下脱不得身,但也将尽快赶来。

 

黑眼镜坐在花梨木长椅上品着小九爷招待他的茶,新摘的碧螺春,沏在剔透的玻璃壶里,茶水似轻雾飘渺,澄清碧绿,茶芽朵朵舒卷,清香沁人,墙上挂着两幅唐代美人像,雍容富丽,妍媚动人,即便不是真迹,也必定是出自明清画家的手笔。

 

“你们的小九爷,倒是个识货的。”黑眼镜品了口茶,道,“只是这两幅美人像,多少显得轻浮了些。”

 

黑眼镜是贵客,他的话家仆只敢唯唯诺诺的应着,他说了一句也就觉得没意思,径自走出客厅去。

 

解家的别院是仿照江南园林所建,细窄的石子路两边花木芬芳,黑白两色的长廊轩窗移步换景,清秀别致,黑眼镜沿着路走着,忽然听到斜前头一道爬满绿萝的月亮门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念白声。

 

黑眼镜来了兴致,走进月亮门去,便瞧见了至今仍在他梦中千回百转的画面。

 

小院里,桃花树下,落英缤纷,纷飞的桃花间,黑眼镜瞧见一个清丽的背影,一袭浅粉宫衣,粉雕玉琢,宛如画中人。

 

黑眼镜并不爱听戏,京戏的扮相他也未必喜欢,可眼前这戏子虽然只是背对着他唱着他听不分明的词句,却无端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一见钟情,莫过于此。

 

黑眼镜沉吟着,不知该不该上去与这戏子搭话,既然被小九爷留在别院中,想来是小九爷的宠姬,他既然要与小九爷谈生意,还是不要沾染女人的好。

 

思忖之间,戏子已回过身来。

 

京戏的勾脸浓墨重彩,可即便如此黑眼镜还能看出她动人的容颜,尤其是那一双桃花般的双眼,回眸刹那眼波流动似乎欲语还休,轻而易举便勾去黑眼镜的魂魄。

 

戏子看到黑眼镜,明显有些惊讶,黑眼镜刚想说些什么,却没曾想戏子先开了口。

 

“黑爷到的这么快,我竟有失远迎,唐突了黑爷,请您不要见怪。”

 

清秀软糯的口音,很好听的普通话,可黑眼镜分明的听出,这是个男子的声音。

 

黑眼镜怔怔的看着解家的小九爷换了一身西装出来,手中端着一只茶盘,示意黑眼镜在院里的石桌边坐下。

 

“黑爷,喝口茶。”小九爷含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解家现在的当家,有人叫我小九爷,黑爷若是愿意,也可以叫我解语花。”

 

黑眼镜盯着解语花,卸了妆之后,他的脸依然清秀无可挑剔,洗却了戏装时的妩媚,却多了几分优雅,修身的黑色西装里面,露出浅粉色的衬衫领子,有一点点随意,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眼波流动,即便知道他是个男人,黑眼镜发现,自己依旧无法逃脱他带给自己的感觉。

 

“解语花,好名字。”黑眼镜轻笑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花儿爷更好听些。”

 

小九爷解语花品着新沏的茶,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听到黑眼镜的话,他略略有些惊讶的抬眼,恰好撞上黑眼镜那一抹略显轻佻的笑意,即便他带着一副黑墨镜,解语花依然可以感到他的目光。

 

“黑爷随意就好。”解语花浅笑,一边说着,他一边不着痕迹的转开眼,掩饰住自己在目光交错那一瞬间的心悸。

 

【往事】

即便解语花自己,都无法说清自己是如何与黑眼镜熟络起来。

 

自从第一次合作之后,两个人便莫名的成了极好的搭档,盘口一直偏重北方的黑眼镜,偃旗息鼓的搬到了长沙,悄无声息的在解家老宅附近置办了一套房子住下,解语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原因。

 

只知道宅子里的家仆看见黑眼镜都会笑着道一声黑爷然后为他让开路,只知道宅子外墙边上两人一起栽了一株西府海棠。

 

黑眼镜最喜欢听解语花唱戏。

 

解家是有个戏台子的,只是这戏台子自从二爷走后已经许久不曾有人使过,解语花第一次拉着黑眼镜进来,叫屋里飞扬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解语花换了戏服,在妆镜台前勾脸,黑眼镜便站在身后瞧着,画到一半的时候,半张脸熏了青黛桃脂,半张脸是清清秀秀的模样,黑眼镜便在解语花身后笑:“花儿爷这个模样,倒是当得起千面佳人这个称呼了。”

 

解语花笑着捏个兰花指,做唱腔回他:“郎君休要再取笑奴家。”

 

黑眼镜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

 

唱戏,也不过是唱给台下这一个人,没有乐队,没有应和,解语花在台上,一喜一嗔,一颦一笑,戏台子的灯光昏昏的,照在解语花的身上泛着微微的暖黄色,他整个人就像一幕老电影似的,典雅而绝美。

 

解语花唱的极投入,一如那日桃花树下,回眸之间他瞧见黑眼镜,黑眼镜坐在台下含笑盯着自己,手中还拿着半块自己亲手做的桃花酥,不知道为什么眼眸就移不开,不自觉便唱错了一句词。

 

两人一唱一看,遥相应答,解语花唱的累了,便下台来,依旧是黑眼镜瞧着他卸妆。

 

头冠饰物去了,妆也卸了,解语花对着镜子抿去唇上最后一点红胭脂,身后黑眼镜忽然开口道:“花儿爷,今日那桃花酥,味道不错,是你做的吗?”

 

“叫厨房做的。”解语花轻描淡写的道,“我怎么可能会亲自下厨。”

 

“既是厨房做的,怎会把糖放成了盐?”黑眼镜轻笑。

 

解语花手一抖,手中的纸巾落在桌台,不可言明的心事被人戳破,连姿势都跟着僵硬起来。

 

“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解语花站起身,回过头,尽量淡定的问道。

 

问话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底有一点点发冷,戴着黑墨镜的人有极其蛊惑的笑容,可他却同样让他感到那样遥远。

 

“花儿爷还记得,方才上妆时你叫我什么?”黑眼镜含笑道。

 

郎君休要再取笑奴家。

 

解语花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黑眼镜已经走上前来,双手扶着解语花的肩膀,解语花后退,他便再上前,后退,上前,如此两三个回合,便已将解语花抵在墙上。

 

“花儿爷。”

 

黑眼镜的声音低沉而迷离,带着沾染了渴望的灼热气息,他的声音就在解语花的耳边,嘴唇似有似无的触碰解语花的耳垂,那感觉让解语花仿佛过电一般,浑身酥软。

 

不知什么时候,黑眼镜的一只手已经揽在解语花的腰上,两个人离得那么近,鼻尖都几乎顶到了鼻尖。

 

“瞎子,你……”解语花的话说到一半,黑眼镜已经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声音依然是轻若呢喃的低语,每一个字带着痒痒麻麻的气息吹进解语花的耳朵:“花儿爷,你只告诉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解语花咬着嘴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够抵抗。

 

在他心里,也根本不想抵抗。

 

【旧梦】

地上散着解语花方才穿的团簇牡丹鎏金蟒袍,袍子凌乱的褶痕似乎回叙着方才毫无预兆便发生在此处的隐秘欢愉。

 

黑眼镜给解语花系着衬衫扣子,解语花的脸色因为疲倦有些苍白。

 

“花儿爷。”黑眼镜一边为他整着领子一边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也不曾准备,弄疼了你,请你……不要见怪。”

 

小花笑了笑,他也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些莫名,有些恼火。

 

可更多的还是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甜蜜思绪。

 

“花儿爷。”黑眼镜认真的瞧着他的眼睛,“此后我一定……”

 

“嘘。”解语花捂住黑眼镜的嘴,“我们这一行的,哪许得下什么诺言。”

 

“那给我亲一下。”黑眼镜道。

 

小花笑着闪开身:“下次吧。”

 

却不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阴差阳错。

 

有些话则是一语成谶。

 

【何夕】

黑眼镜再一次来到解家老宅,便感觉到解语花的神色明显比往日冷漠了很多。

 

“花儿爷,我瞧着你似乎是不大高兴?”黑眼镜试探着道。

 

解语花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更衣扮相,一身青碧的衣裳,妆也淡了些,显得一别往日的清冷。

 

解语花站在台上,唱着一出《春闺梦》。

 

黑眼镜在台下听着,字字泣血别离,他的心跟着揪紧,有种本能的不安。

 

“黑爷。”解语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唱腔,站在台上对着黑眼镜开了口。

 

“嗯?”黑眼镜愣了一下。

 

“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解语花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起伏。

 

“花儿爷你……说什么?”黑眼镜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木然的又问了一次。

 

“我终归担着解家的大梁,你我如此,我有何脸面去面对祖上。”解语花道,“今日,怕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此后你我之间,无论私事或是生意,都还是少来往罢。”

 

话听得分明,黑眼镜的心情就像桌上那一杯茶水,慢慢的冷却,失色,他感到自己的心慢慢的沉下去,不觉得痛或怒,解语花此时的神情,竟让他感觉不到任何感觉。

 

或许若是痛极,便会自我麻痹。

 

“花儿爷既然坚持,我也不敢强求。”黑眼镜站起身道,“那么,花儿爷,就此别过。”

 

解语花站在台上看着黑眼镜走出了房子,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下戏台,慢慢的卸妆,更衣,解腰带的时候,他痛的微微皱眉,肋下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裂,血渗透了月白的衬衫,解语花瞧着晕染似浓云的血迹,忽然无声的笑开。

 

今天是流血的天气。

 

乱世容我一人去面对罢。

 

荏苒流光,盼你莫再牵挂。

 

【今夕】

    这一夜,长沙下了很大的雨。

 

“黑爷,求您别在这里继续呆着了。”老家仆对着黑眼镜无奈而又焦急,“您都在这里守了两个月,可是花儿爷的心意您也瞧见了,您就请回吧。”

 

“我呆在这里,又没有打扰他什么。”黑眼镜淡淡道,天边的云压得那样低,夕阳下泛着妖异的血色,“你便只当我不存在就好。”

 

“黑爷,您就回去吧。”老家仆急的直搓手。

 

小九爷百般嘱咐万万不要让黑爷知道解家此刻的危局,他也问过小九爷,黑爷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愿求助于他,可小九爷却说,自己和黑爷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方的敌手,还是撇开了黑爷,免得牵连他为好。

 

只是黑爷这样痴心的日日站在老宅的墙下,前些日子宅子里的布置还能拦住他,今天那些人开了好几辆车从正门硬闯宅子,黑爷呆在这里哪里还能瞒得住?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黑眼镜淡淡道,他似乎只看到那一株探出院墙的西府海棠。

 

“只怕您再不走,花儿爷要责罚我啊。”老家仆叹道。

 

黑眼镜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宅子里的枪声。

 

“什么情况?”黑眼镜一把揪住老家仆的领子,“跟我说实话。”

 

【春闺梦】

解语花反锁上房门的时候,本以为这大概是自己的死期了。

 

中了两枪,解家的人跟对面拼的这样凶,陪着自己几年十几年的伙计都死在人家的枪下了,他早说过这一次的敌人太强,若是不愿意留的大可以离去,可还是那么多人留了下来。

 

外面的枪声歇了,接着又猛烈的响起来,他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腿上那一枪,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他只希望无论如何,自己可以死的体面一些。

 

回过头,空荡荡的屋子,后头是那戏台子,解语花闭上眼睛,多少情节便故事般在眼前流淌而过。

 

所求不过那一人安稳而已。

 

解语花心里想着,便听到一声轰响,房门被砸开,他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难怪师父说,情深皆虚妄,思念太深,果真眼前都会有那人的幻象。

 

解语花举起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头颅,无论如何,解家可以倒,却不能受折辱。

 

可手中的枪却立刻被缴下,人也被紧紧拥入一个带着血腥味的怀抱。

 

惊讶之间,解语花耳畔响起一个魂牵梦绕的声音:“花儿爷。”

 

解语花回头,便瞧见黑眼镜,满身满脸的血污。

 

“你……”

 

“这样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告诉我。”黑眼镜一边说一边咳嗽,咳嗽的时候,都带着浓重的血气,显见他受了很重的伤,“这倒好,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来救你。”

 

解语花闭眼轻叹:“我不愿拖累你,你又为何如此。”

 

知道自己安全了,大悲大喜之间,说出的话竟然变得傲娇起来。

 

而黑眼镜却不会给他这个傲娇的机会。

 

带着血腥味的吻重重的印在解语花的嘴唇上,一直到解语花都喘不过气来,黑眼镜这才放开他,笑了笑道:“我可是个很小气的人,花儿爷,欠我那一吻你算是还清了,至于利息,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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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以前写的文了 改了个名字..留作存档吧

【附歌词】很早以前填的词了QAQ真的很想求御姐音的妹子或是汉子唱给我听啊QAQ

 

洇雨深城

原曲:烟花易冷

【para1 解语花视角】

误一生当年不知城池几重深

韶光散我仍为你留着那道门

一折戏文只为一人

流年已逝惊觉暮色已黄昏

 

扬水袖低眉浅唱命运心太狠

浅勾笑笑成伤痕悔当年离分

纵我早知此世情深

不忍牵绊宁愿换一场遗恨

 

再黄昏血色洇遍九门

硝烟染春花秋月葬几人

用转身残忍换你一世安稳

生死不问满心念离人

 

再黄昏血色洇遍九门

我不顾呢喃当年戏文

笑如花解语入戏一场人生

如梦几曾泪打湿年轮

 

【para2 黑眼镜视角】

当年事我不曾悔为卿入侯门

一盏灯一曲慢板一人笑倾城

静夜孤身不复温存

流光如梦浅笑不知谁心疼

 

是何时轻佻笑许你欠我一吻

旧戏台散落残粉你漠然转身

虽我早知这般残忍

不肯放手不能忘不忍生恨

 

再黄昏血色洇遍九门

你是否冷漠着独自撑

我孑然一身何惧宅院深深

只为解语如花那一人

 

再黄昏血色洇遍九门

夜色沉墨色染透血痕

我倾覆深城换你一人安稳

莫忘你仍欠我那一吻

 

(rap)再黄昏血色洇遍九门  

你是否冷漠着独自撑  

我孑然一身何惧宅院深深  

只为解语如花那一人  

再黄昏再黄昏血色洇遍九门  

夜色沉夜色沉墨色染透血痕  

我倾覆深城换你一人安稳  

莫忘你仍欠我那一吻 

用你一生还我那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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