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珍小花卷

少年游

发个糖吧 毕竟情人节ww 大概就是寒假中发生的事 文不长~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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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在哪？”

大年二十八，高述收到了欧阳的微信。

高述愣了半天，确定放假已经很久了。

倒是记得刚考完试那会儿，欧阳闷闷不乐的说过不想放假，难道自我催眠真的成功了？

“我在家啊。”他哭笑不得的回。

“我知道……卧槽你觉得我傻啊，我是问你在南京哪。”

高述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意思？”

“去找你呗。”

“找我？你不在家吗？”

“不想回去，没劲。”

高述内心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介于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和狂喜乱舞之间，手倒是很顺从的打字。

“几点的车，我接你吧。”

“爸爸么么哒！”

 

欧阳坐在高铁上。欧皇之力原来抢票也适用，看来可以考虑发展点抽卡之外的线下业务啊。

不过，真那么干的话，肯定又要被爸妈念个不停。

在外面那么久，大冬天的谁不想回家啊。

如果那天妈没有突然问他绩点，如果没有已成惯例的训斥。

如果妈没有说“早知道当年偷着也要把你的志愿改过来”的话，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吧。

应该……不会吧。但是，凡事没有如果。

背井离乡的，第一反应就是老高。于是，就有了这张开往南京南的车票。

 

三四个小时的火车，睡一觉就到了，欧阳在出站口徘徊之际，忽然被人拍了下肩，一回头，喜笑颜开。

高述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你酒店订在哪儿？”

“哈？卧槽……我没订酒店。”欧阳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前几天隐约觉得忘了重要的事情。

“……拿你没办法。”高述自然的掏出手机，一顿操作之后道，“走吧。”

欧阳愣愣的看着，忍不住吐槽：“业务挺熟练啊？”

高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高述选的酒店在大石坝街上，夫子庙、秦淮河都坐落于此，从古到今，这里都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登记时，欧阳把卡递过去，前台小姐姐笑吟吟的说“您已经预付过房费了。”

“别啊哥，我有钱。”欧阳立刻看向高述。

“趁着你来我能轻松几天，算我谢谢你的。”高述拉起欧阳的箱子就往电梯走，“真要过意不去的话请我吃饭吧。”

“也行吧。”欧阳想了想说道，“叫外卖行吗？”

高述一口血差点喷在电梯门上：“出来玩你叫外卖？”

“我可不是出来玩的，就是不想回家而已。”欧阳嘟囔着，“我就想在酒店刷剧，都缓存好了。”

“不听不听，跟我出去吃饭。”高述道。

“人设崩了啊。”欧阳无奈的说着，被高述拉出了酒店。

 

这一次是真的走到了秦淮河边，两岸很热闹，人流穿梭如织，小商小贩叫卖着。左右的建筑用彩灯勾上了边，夜色下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欧阳跟着高述一路走到景区正中那块双龙戏珠的影壁边，忍不住问道：“咱们就在路边吃不好吗？”

“这儿东西贵，味道也一般。”高述道。

欧阳闻着轰炸大鱿鱼的香味咽了咽口水：“噢。”

接着就穿过这条长街，被老高拉到了卖鸭血粉丝的连锁店，欧阳坐着玩手机，老高去点菜，端回托盘，欧阳看着一碗白汤寡水皱起了眉。

“哥……”

“停。”老高拿起辣椒油往里面加了几勺，又撒了白胡椒粉进去，红油在白汤上面浮了薄薄一层，拌开，再看欧阳，表情已经愉快了很多。

“谢谢爸爸！”欧阳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为什么不回家啊？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高述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欧阳没听见，心满意足的吃汤包，吃鸭血粉丝。

“你爸妈知不知道你在哪啊？”高述接着问。

“能不能别问了啊？”欧阳道。

高述沉默了一下。

明知道说这些欧阳会不高兴，他还是不得不问。因为那是欧阳，他不想欧阳这样。

“我是为了你好。”高述道，“快过年了，还是要回家吧。”

“我不吃了。”欧阳放下碗，转身就走。

 

#2

 

可能是穿的少，夜色冷飕飕的。秦淮河畔的桨声灯影繁华如雨，穿梭在人流中，欧阳却觉得更孤独了。

为什么就连老高都不能理解自己啊。

自己家里的情况，他多少也知道一点吧，身边已经全是惹人烦的唠叨了。

明明觉得老高这里是片净土，怎么也是这样啊。

流水淙淙，欧阳趴在桥边发呆，两岸的灯影被流水打成细碎的光点，随波逐流。

 

对自己来说的巨大黑暗，在旁人眼里也许就是一个小小坎坷，却不知道哪怕过去了十年、二十年，也会在心里留下难以释怀的影子。

一个瞬间尚且如此，何况是缠绕了半生的阴霾呢。

欧阳看着一片枯叶在河水里打转，蓦地沉下去，下一个回旋又浮起来，像行将溺死的自己。

 

“我可能是不该问那么多的。”高述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欧阳一个激灵，才发现他几乎贴在自己身后。

老高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但是眼神看起来有点忧郁。

欧阳转开眼去，没说话。

“但是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抵触。”老高又道，“同样的话，我说出来和你爸妈说，意思不一样。”

“但是这种话我已经听得不想再听了。”欧阳道。

“考试之前你就是这样，那时候我不想影响你的情绪，没有和你争，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

高述说着，回想起小白学妹给自己微信说的那些话。

 

——欧阳学长有自己的舒适区。

——说出这些话，你可能是把自己从那个舒适区里推出去。

也许是这样吧，可是宁可送了这个人头，也不想看着欧阳这么闹下去。而且地方在南京，欧阳这个路痴，跑不出自己的手心，这也算是高述的私心吧。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欧阳气鼓鼓的说道。

“我买了奶茶。”高述道，“你喝点东西，好好想想。”

 

“嘣”的一声，脑袋里一条弦断了。

“你好好想想，这是对妈说话的态度吗？”

“你好好想想这样对得起爸妈吗？”

“教师子弟，考出这样的成绩？你给我好·好·想·想。”

……

早已经熟悉到成了梦魇，即使知道今时并非昔日，欧阳还是瞬间失控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啊！”他提高声调，一把打开老高伸过来的手。

“啪”的一声，奶茶全部洒在高述的裤子上。

 

欧阳愣住了。

换做是自己，一片好心被人这样对待也会生气吧。更何况，有洁癖的老高，被自己打了一杯奶茶在裤子上，这简直可以判死刑了吧。

他怔怔的看着老高，又心虚的低下头，看到被奶茶洇湿的裤脚还有染色的鞋面，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去。

老高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我……我错了……你别生气。”欧阳低声道。

老高还是面无表情，欧阳更慌了。

“我是撒比，爸爸你别跟我计较啊。我给你洗衣服行不行……”他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回去再说吧。”老高淡淡道。

 

穿过夫子庙，走回那条寂静的小路。高述一句话也不说，欧阳在后面噤若寒蝉，老高可是能拿高锰酸钾擦地三百回合的男人，自己这罪行，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直到进了客房，高述往椅子上一坐，神情才没那么肃杀了。

欧阳不敢吱声，悄咪咪的坐在床沿上，长刘海加大框眼镜，显得可怜巴巴的。

“说说吧。”高述道。

“爸爸我错了，我不该把奶茶洒你身上，我给你洗衣服去。”欧阳道。

“不是这个。”高述道，“可能我是逼的太紧了，但是你真的不能再想想吗？”

“……你说我家里的事吗。”欧阳勉强道。

老高点了点头，欧阳有点烦，但是看看老高，又不敢烦。

“回去了又要被他们念，你不知道我妈有多能说。”欧阳叹了口气，“微信语音都能连着发一屏幕。”

“可是你自暴自弃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高述道。

“最多挂个科，留个级，也不会怎么样。”欧阳轻描淡写的说道，“大不了我去专业代抽卡。”

“但是关心你的人会很担心的。”高述道。

“你说我爸妈？他们不会担心，只会不满意。”欧阳自嘲的笑笑，“不过他们也没有满意过。无所谓了。”

“我说的是我。”高述道。

欧阳愣住了。突然开了总裁气场的老高，竟然让他有点羞涩。

他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个时候，高述先动作了。

“不行，受不了，太脏了，我洗衣服去。”高述说着站起身，走进了浴室。

 

高述把水龙头开到最大，香皂很快被他搓洗的只剩小小一块，刚才脾气上来没留意，现在这点奶茶渍，怎么看怎么难受。

而且高述也想让自己清醒点。

差点说出了越界的话，即使用关心做幌子，自己的内心是没法欺骗的。

洗完衣服出来，欧阳已经钻在被窝里看剧，两个人，两张床，高述忽然后悔自己选房型时，一念之间的君子之心。

“睡觉吧。”高述看了眼欧阳，顺手就把灯关了。

“诶？”欧阳有点懵，“不给我做思想教育了？”

“没什么意义。”高述道，“而且我也累了，休息吧。明天带你去坐船。”

“那……你没生我气吧？”欧阳道。

“我是那种人吗？赶紧睡觉吧。晚安。”

“晚安……”

高述翻了个身，面冲墙闭上眼。

不是别的原因，要是再看一会儿欧阳白净的小脸，高述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他给吃了。

 

#3

 

醒来的时候，高述第一眼看到的，是靠在窗边的欧阳。

他换了件白色的卫衣，靠在窗台，单手托腮，出神的望着窗外。

“起这么早。”高述嘟囔了一句。

欧阳转过头来，冲着他灿烂一笑：“老高你来看，外面好美啊。”

高述挣扎着爬起身，清晨的江南水乡他熟悉的很，但是为了欧阳他不介意再看一次。

 

窗外就是秦淮河，不是那段被笔墨传唱了千年的流水，只是一条安静的支流，一个小小的渡口。

这几天的南京阴冷，今天更是下着冷雨，雨丝爬满窗棂，倒像早春的天气。

河岸的街灯做成灯笼的造型，在青瓦白墙黑水之间，点上一抹生气勃勃的殷红。年关将近，没有什么游人，渡口很安静。

“这地方叫桃叶渡。”高述的声音在欧阳背后响起。

“嗯。”欧阳应了一声。

轻微的触碰感从身后传来，欧阳愣了一下，意识到老高从背后轻轻环住了自己。

“……很美。”欧阳低声道。

他不敢往后靠，却也没有挣脱这个若即若离的怀抱。

这感觉并不坏，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气短，脸也有点发烧。

 

也许要怪这场雨，要怪欧阳的白色卫衣，怪他身上干净的气息。

伸手抱住他时，高述没有半分犹豫。即使他从来没有跟欧阳说过关于自己心事的只言片语，但仿佛心里已经笃定，他不会拒绝。

轻轻拥着欧阳，怀里的人僵硬的不敢动，高述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能够抱到他已经那么不容易，生怕一个动作都会惊扰了此刻的宁静。可能连这样的机会，这辈子都只会有一次吧。高述的脑子里，此刻来来回回，只有小时候爱念的半阙词。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4

 

带欧阳去逛了鸡鸣寺，又去狮子桥吃中饭，转眼又是黄昏。

南京的十分夜色，八分在秦淮河畔，走的是桃叶渡那条小路，两个人不自觉的肩并肩，也没有说太多话。

欧阳一反常态的安静，话题倒都是高述挑起来的，因为如果再不说话，他就会控制不住去牵欧阳的手了。

 

即便是大年二十九，秦淮河的人流依旧不减，高述给欧阳买了根炸鱿鱼，两个人在贡院边的石桥上歇脚。

“哥哥，买朵花吧。”清脆的女声打乱了微妙的安静，高述楞了一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小姑娘，手里捧着半蔫不蔫的一大束玫瑰。

高述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今天不光是大年二十九，还是2月14日，情人节。

欧阳的鱿鱼叼在嘴里，大睁着眼睛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小姑娘好像也吓了一跳，可能是默认了高述边上站的会是个姐姐吧。

“不用了。”高述淡淡道。

“……嗯嗯。”小姑娘飞也似的转头跑了。

高述松了口气，欧阳叼着鱿鱼，心里有点不忿。

至于为什么不忿，他也想不清楚，像“抱了我之后，一个白天都装作没事人”这样的小情绪，他是肯定不会让老高知道的。其实他自己都不想知道。

 

小姑娘走远了，欧阳看着夜色，倒忽然有了兴致。

“老高，你昨晚上是不是说要带我坐船来着？”

高述点了点头：“现在去？”

“等会儿，我拍张照片先。”

说着欧阳拿出手机，结果相机还没打开，电话先打了进来，欧阳和高述一起看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妈”。

大概三秒钟，欧阳挂了电话。

“我说你……真的不接一下吗？”高述道。

欧阳摇了摇头。

“你家人都给你打一天电话了。”高述继续，“我也不是听不到。”

气氛又变的有点尴尬，欧阳抿了抿嘴，显然不太高兴了。高述想着缓和下气氛，就问欧阳：“吃糖吗？我给你买点。”

好吧，说出口就感觉到自己这话有多傻。果不其然，欧阳摇了摇头。

高述犹豫了下：“在这等我。”

他没理会欧阳的赌气，自顾自的在旁边的小摊买了一把糖回来，大概是应景的水晶糖吧，挺好看，但是也傻乎乎的。

“老高……”欧阳伸手接过那把糖，声音很闷，“谢谢你，但是……我说了不要，你为什么还非要买给我呢。”

高述愣住了。

“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回去吧。”欧阳勉强笑了一下，“有点冷呢，今天。”

 

好好的一天，最后变的这么糟糕。高述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但又生欧阳的气。

闷声不响的轮流洗漱完，躺回各自的床上。

“晚安。”高述道。

“嗯……”欧阳道。

和昨天一样潦草收场的剧情吧，高述伸手关灯。

然而，一片漆黑中又传来了欧阳的声音。

 

#5

 

“老高，我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没有。”

“……你都不问我是哪件事。”

“哪件事都不能怪你任性。”

“老高，你是不是又生我气了……”

“没有，你刚才说的，我觉得也没错。可能我或者你爸妈，都一样，想把自己觉得好的给你，却没考虑你到底是怎么想。”

“不是的……小时候的事，我是真的不喜欢，但是其实，我挺想吃糖的。”

高述一下没忍住笑：“你个吃货。”

“没，我说正经的。”欧阳好像也笑了一下，“你说的那件事……我还是考虑了。我会回去的，过两天吧。毕竟就算是我，也抢不到三十回家的火车票的。”

“我也不是逼你和爸妈多亲热，但是至少不要闹的这么僵。其实我以前也任性，订酒店的时候你说我业务熟练，因为我跟爸妈一闹别扭，就要出去睡……算了，其实现在我也任性，只不过事儿没摊在我头上。”高述道。

“我知道……”欧阳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蓦地冒出了下一个问题，“所以早上那是……怎么回事？”

高述也沉默了。

 

黑暗中，用轻柔的语调，问出这么暧昧的问题，真是太犯规了。

“你指的是什么？”高述装不懂。

“就是……你知道的。”欧阳显然没有跳过话题的意思。

高述瞬间用自己的理科脑模拟了十八种回答方案，但没有一个让自己满意。最终他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你还是不问那么清楚比较好。”

“是吗，好吧……”欧阳道。

他的声音这样消沉下去，然后过了一分多钟，又响了起来：“可是，这样心里很不爽啊。”

高述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他小心翼翼的问。

“你，抱都抱了，又什么都不说，让我一整天胡思乱想的。”欧阳的语气也不太正常，似乎在努力掩饰着什么情绪，“这样很让人不爽啊。”

高述的身体僵硬着，心却几乎要跳出来，螺旋起舞升到天堂去。

“你的意思是……你想听什么？”

“我没什么想听的……”欧阳气恼，“我明明是在问你……你要说什么？”

高述的手心全是汗。即使他现在恨不得当即跳一曲求偶舞，可是，越是重要的时刻，人就越紧张。即使欧阳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他还是拿不准，也说不出口。

“算了，我不问了。”欧阳道，“现在才九点，老高。我睡不着，陪我看看风景吧。”

高述应了一声，怔怔的看着欧阳跳下床，走到窗边，看着他。月光映在欧阳的脸上，显得如此温柔。

这个时候如果高述再不主动一点的话，他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欧阳拥入怀中。

 

#6

 

窗外，依旧下着雨，渡口的灯笼熏染出胭脂般醉人的红。

夜游秦淮，向来是热门的旅游项目，一只小画舫从那边的石桥钻出来，在高述和欧阳的注目下，飘摇过寂静的河水，继而消失在下一个转弯处。

“明天去坐船吧。”欧阳道。

“你说什么都好。”高述道。

“老高……怎么说呢，虽然还是不太想得开，但我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和爸妈相处了，所以，谢谢你。”

 

下巴落在欧阳的肩头，手臂从腰前把他环住，欧阳的手似有似无的落在自己手上，高述也就顺势与他十指相扣。

看着同一幕温柔的夜色，呼吸着同样轻暖的空气。

欧阳一直都是这样，看起来像只不谙世事的小兽，稍有惊吓就会缩成一团，可是靠的近了就会发现他的热情与亲昵。

“我才应该谢谢你。”高述道。

“嗯……”欧阳又用那种有点害羞的语调回应。

“我在想是不是该买朵花给你？”高述打趣道。

“不了不了。”欧阳赶忙摇头，“糖……就很好了。”

他听到高述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转过身来。”

 

欧阳听话的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高述闪亮的眼眸。

其实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神展开是怎么了。但是，老高的怀抱很喜欢，老高的感情，他也丝毫没觉得奇怪。

既然这样，干脆接受这样的设定，也还不坏。

雨把风景散射的光怪陆离，一瞬间，他看到窗外醉人的灯影，仿佛成了漫天灼灼的桃花。画舫在粼粼波光中去远了，老高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却越来越靠近。

 

云层层叠叠，将明月映的正朦胧。月光洒在欧阳的手臂上后背上，是惑人心神的白。

欧阳在恍惚迷离之间，从窗里望出去，只看到嫁衣般鲜艳的灯笼。

星也温柔，风也缱绻。

“疼……”欧阳低声道。

“老高你轻点……轻点。”